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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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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手

楚奕歸京的那天,沄琯特地到將軍府去等他,卻不料,等是等來了,可和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念晚,挽著他手的念晚。

第三次了。

可能是到了最後關頭,沄琯已經沒什麽沮意了,來的本意是想和他最後再談談婚期的事,看來如今是沒有必要了,畢竟結果顯而易見。

她閉上雙眼,兩年啊……

楚奕在沒看到沄琯前,還在和念晚笑著說話,結果在看到了亭裏坐著的沄琯,神色突然間就變得慌張起來,立馬將自己的手從念晚手裏抽出來,無措地開口:“琯琯,你怎麽在這……”

沄琯苦笑,問她怎麽在這,現在都不想著先同她解釋了嗎?

念晚擡眼看了眼沄琯,仗著楚奕現在看不見她,看向沄琯的目光中依舊帶著挑釁,這次更加猖狂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。

沄琯雖然看到了,但她沒理會她。她看不上她。

“奕郎,我們談談。”沄琯的聲音中帶著疲憊。

因為不知道楚奕回來的具體時間,她在這亭中等了楚奕半個時辰有餘,手腳皆已冰涼,等來的卻是這麽一個結果。

念晚這人有一個優點,就是識時務,見狀,自請退下。

如此這般,這院子中便只剩下他們二人了。

一個立於亭下,一個坐於亭中。

楚奕不敢直視沄琯,反觀沄琯,倒是主動笑著對楚奕道:“奕郎,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早,也更冷呢。”

楚奕不知道答什麽,只好點了下頭。

“奕郎,還記得有一年的冬天嗎?你外出征戰,明明都說好了午時回來,可我硬是等到了酉時,才終於見你踏著風雪歸來,當時你看見我在府門前坐著等你,那時你心疼壞了吧?”回憶起往事,沄琯臉上掛著抹溫柔的笑。

確實,楚奕也回想到了,那時他還說她活像一座望夫石,她那時也只是笑笑,沒否認。

他又點了下頭,面上也浮現了一絲溫柔的神色。

“奕郎,你知道我今日本來是來幹嘛的嗎?”

他這次搖了下頭。

“不知道啊,也沒關系,郵我……”告訴你。

“琯琯,我也有話要和你說。”

沄琯神情微楞,在這之前,他從來沒有打斷過她說話的先例。

她點了點頭,示意他說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他表情難做,似乎是難以後齒般,最後又像是豁出去了。

“琯琯,我對不起你!晚兒她……她,有孕了。”他說完沒敢看她。

這次沄琯是徹底楞住了,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他口中所說的“晚兒”是指念晚。

“她這有孕弓,我便自然得負責,便自作主張的,將她納為了妾……”說到後面,他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
未娶妻先納婁,這是禁忌,楚奕卻甘願為了念晚破了。

沄琯現在是徹底死心了,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了,她緩緩站起身來,沒有看楚奕,而是擡頭看著這天色,似乎有要下雪的趨勢。

“奕郎……對了,沒人這樣叫過你吧?”她又看向了楚奕。

楚奕應聲搖頭。

“那就好。”她輕呼出一口氣,還好,至少沒到頭來,連稱謂也成了別人的了,否則那她就真的夠可憐了,到最後什麽都沒剩下。

“奕郎,還記得吧,是你在南下前同我說,要回來就娶我的,也是你說要許我八擡大轎,十裏紅妝,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,我信了,可如今呢……”

“我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,這你是知道的,奕郎,可如今為了你我已經容忍過兩次了,事不過三的道理你也明白吧?”

“無論是未娶妻告先納妾,還是未婚先孕,這兩件事都不是我所能忍受得了的。”

沄琯說到這裏時依舊平靜,但楚奕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急於解釋,她卻沒讓。

“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會再用第二次,人也是一樣的道理,念晚是嗎?出來吧。”她突然叫到念晚,“看見你了,別躲了,沒用。”

楚奕朝她看的方向看去,果真看見念晚從一堵墻後走出來,他的臉上滿是窘迫的神情,遮住了那為數不多的悔意和怒氣。

“念晚,楚奕……我……讓給你了。”沄琯說出這句話時,眼中忽然有了淚意,她微仰著頭,忍住沒讓淚落下來,細雪卻落了下來,像是她不敢落下的淚。

“楚奕,你記住,是我不要的你,是你被我拒了婚。”

在兩人的印象裏,這還是沄琯第一次叫楚奕的全名,由曾經的“楚公子”到“楚將軍”再到“奕郎”然後又到了如今的“楚奕”,說來也是可笑,他們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。

曾經的那些山盟海誓、甜言蜜語,到如今再看,不過是過眼雲煙。

“我呢,在此祝你,往後得償非所願,百世皆孤獨。”

祝福得是這麽的過分,可她的音調卻還是那麽溫柔。

真不愛了嗎?那也不可能,他們的感情是兩年又不是兩日。

她緩步走出亭子,點點細雪飄落在她的發絲、肩頭上,她走到楚奕身邊的時候,輕聲道:“楚奕,從今以後,你失去我了……”然後與他擦肩而過。

楚奕伸手想要去抓住她,可落入手中的卻是細雪融化成水的冰涼。他想,他真的是失去他的琯琯了……

時間會沖散承諾,同樣也會沖散記憶,可現在都不重要了。

還沒等她走出府門,就聽到了念晚那一貫柔弱的聲音:“將軍,我的肚子……它好疼啊……”

然後便是楚奕慌張著急的聲音,“晚兒,晚兒,你沒事吧,是不是冷著了,我扶你進去……”

看來楚奕是真的很緊張她呢,兩三年的感情終究是沒比過他們的短短幾個月的相處。

她如今就像是個笑話一樣。

她伸手接住飄下來的點點細雪,看看它緩緩地融化在手心,是她手太冷了嗎?

可比起手,更冷的是分明是她的心。

她看向遠處的天邊,青絲上早已覆蓋了一片細雪,喃喃道:“今年的初雪下得格外早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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